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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系列之七:MOOC与严肃游戏:数字化时代的学习

巴黎高科评论 / 编辑 / 2015-05-19

 

严肃游戏让我们重新认识到玩耍是最古老、最自然、最直观的学习及社交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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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严肃游戏与电子游戏的关系,它有时并不被看好。一份由比利时SeriousGame.be组织协助出版的题为《一场“严肃游戏”的革命》的研究报告如是定义:严肃游戏是“将严肃目的(训练、学习、教学……)与有趣的电子游戏相结合的某种计算机应用”。比利时社会学家Pascal Balancier,该组织协调人解释道,“严肃游戏让我们重新认识到玩耍是最古老、最自然、最直观的学习及社交方式。”

事实上有史载记录以来,人类一直利用游戏放松、学习、增强技能甚至平息争端或克服困难。根据希罗多德(希腊历史学家)的记载,为从一场持续了18年的大饥荒中存活下来,吕底亚国王要求他的人民每两天做一次游戏,输的人最后会被吃掉。

刺激神经元

游戏有助于学习并不是巧合。首先,生物学和神经科学告诉我们游戏可以刺激大脑发育。对游戏进行研究的领军人物、国家游戏协会创立者Stuart Brown解释说,没有什么能像游戏一样刺激大脑的发育。通过玩耍获得的知识会更加牢固和持久。动物实验已证实,而且可以类推到人类身上。Brown在《玩耍如何塑造大脑、打开想象和滋补灵魂》一书中列举了几个为这种类比提供基础的教育性实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现象,主要是因为记忆过程与注意力和情绪的反馈紧密相关。游戏可以创造新的神经连接,以此塑造大脑并帮助大脑在一个相对安全无忧的环境中自我发展。另外,已经证明哺乳动物的玩耍频率和大脑的大小有很高的相关度。游戏可以使大脑更具适应力,更加善解人意,更具创造力和创新性。

当处于某种成败关头时,游戏还有一个优势:使玩家身临其境。在实验中,参与者能够对进步、行为以及错误进行控制,成为主动学习者。主动性最能保证人们学习的持续性,通过医学成像,神经学家们证实重复测试——与游戏本质类似——可以使学习效果最优化。此外,根据Edgar Dale提出的经验金字塔理论,学习者可以记住90%实验和模拟的内容,记住50%看见和听见的内容,而只能记住10%阅读的内容。游戏的目的就是将被动学习者转换为主动学习者。

游戏还会增加动力,因为人类天生喜欢玩耍,它可以重新点燃学习的乐趣。许多教育家都认为教育必须发自兴趣——也就是玩,孩子最爱的活动。法国作家蒙田在他的《随笔》中强调,“正在游戏中的孩子并不是在玩耍:他们正在做的是最严肃的事情”。游戏在学习中的应用远不止电脑上的严肃游戏。纽约的Quest to learn学校完全以游戏作为基础,但这并不意味着学生们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屏幕前。课程围绕可能发生的场景重新设计,学生只有利用所学知识才能在游戏中取胜。

与新一代在线课程类似,严肃游戏允许学习上的自主定制。特别地,它会根据学生的进步情况,让他有更高的自主权来选择到达同一目标的不同方法。数字技术充分发挥了教育理论的全部潜力。这并不是新的革命。“这些教学手段早为人知,只是现在各种技术工具将它们变成了现实,赋予了我们自由支配的能力。” Pascal Balancier说道。

可汗学院即建立在这一个性化原则之上。其目的在于为世界上每一个孩子提供免费的优质教育。在这个平台上,课程根据学习者的学习速度而定,学习者可以无次数限制地观看所有视频课程。但是他只有完全掌握了当前知识后才能进入下一个级别:这个系统为提供了大量练习,学生需要在每一轮回答正确十几道题。适应学生的进步速度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以同样的速度学习知识。这是一个与人的能力或者智慧无关的事实。

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MOOCs)也同样为学习提供了极大的灵活性。课程视频以及练习可以由学习者自主决定在什么时候观看和使用。MOOCs之所以大获成功,主要有两个原因:学习者无论是学生、工人还是退休人员,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时间表来安排课程;只有最有动力的学生才会从头将课程上到尾,因为只有他们才有足够的自制力。

重塑课堂

数字革命带来的这些学习方式正在引领一场教育学领域的革命,正如它在文化以及传媒领域引起的变革一样。具体来说,现有的课程体系受到了质疑,即耶稣会学校在十六世纪发明的以年龄分组并从教师到学生垂直教学的体系。这个体系正面临两种相反力量的挑战:学习个性化以及大规模化(以MOOCs为例)。

对于那些一直在批判现行教育体系的专家们来说,这是个好消息。这并不一定意味着现行体系的终结,而是转型。可汗学院的创始人Salman Khan倡议将现有的班级转变成由不同年龄的孩子组成的混合班级,由一组老师带领。根据活动与课程临时组成小团队。“反转课堂”则提供了一种折中——学生们事先自己观看课程视频,然后在课上跟着老师练习——用水平参与型教学而不是垂直等级制教学,增加学生与老师、学生与学生之间的互动,将教室转换成一个互动性更强的生态系统。这种模式其实一直存在于牛津这样的名牌大学,学生与老师组成一个小团队来讨论阅读或者论文。

此外,很难想象一种100%虚拟的教学,而毫无与真实世界的接触。许多情况下,同一个MOOC课程的参与者会在线下碰面来分享经验。一些专业大型MOOCs平台开始开发自己的空间来满足这类会面。更极端者如Gilles Babine,欧盟委员会法国数字经济部门负责人、《数字纪元:人新时代》一书的作者,怀疑大学是否还必要存在,是不是只需要建立一些连锁咖啡店——像星巴克那样——来为学生们提供交流空间。

那老师呢?

受到质疑的还有教师的角色以及师生关系。教师不会消失,数字工具永远不可能取代教师。相反的,他们会促进教师这一角色的转型。垂直和灌输式教学将让步于更加水平以及具有建设性的教学方式,学生们会更加积极地与老师同学合作构建自身知识体系。教师将从简单的知识传递者变成向导、促进者以及媒介,就像音乐指挥家。

这场转型的障碍在于教师与学生们的隐形契约——学习者们希望获得教师评估并取得学位;教师则期望学生在课上努力学习。

许多教育工作者早就倡导教师们应该作为向导存在,而且很多已经付诸实践。但技术的发展加速了这一趋势,并提升了教师的价值。在Salman Khan看来,教师“在学生们学习新概念时变得越来越重要,无论是通过视频或者课堂练习。教师可以将自己时间放在帮助学生上;可以撇开长篇大论成为一个真正能够开启学生心灵的导师。

由世界教育创新峰会(WISE)的645个国际顶级专家共同组织的以“2030年的学校”为主题的调查显示,教育结构方法的转型是有价值的。绝大多数专家(83%)认为,15年内课程内容将更加个性化,更能反映每个学生的需求。另外一个关键性的发现支持教师角色将转变成学习促进者(73%)而不是仅仅作为知识的传递者。

WISE的专家们预测,学校将渐渐变成一个“学习网络”,网络资源和技术变革将支持对等的交流、促进对话型学习以及合作型学习。正如Yasar Jarrar教授所总结:未来的教育体系将变得十分多样化。(李璟旸/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