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医疗究竟能否拯救生命？

Intelligence / 内容来自伟创力 / 2016-02-20

对于医疗服务提供者而言，互联网医疗将开创一种全新的基于价值而非手术量的治疗模式，简化并改善隐患互动。对于患者而言，互联网医疗意味着更友好、更满意的治疗体验，将为患者带来新的希望。

文：Chuck Tannert  插图：Rinee Shah

据美国亚特兰大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的调查，超过1/3的美国成年人患有肥胖症。这意味着有7860万个20岁及以上的美国人比医学专家所认为的健康体重超出56磅，或体格指数超过30。肥胖，极大地损害着他们的身体健康。

2015年年初，中国社科院食品药品产业发展与监管研究中心发布了最新的中国肥胖指数，全球超重（含肥胖）人群已占全球人口1/3，中国以3亿“超重”人口及4600万“肥胖”人口，成为世界第二大肥胖国，肥胖人数仅次于美国。

研究显示，肥胖症和体重超标是美国可预防性死亡的第二大主要诱因，仅次于心脏病、中风和二型糖尿病的主要诱因——吸烟。2014年，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曾开展一项健康调查，其结果更令人不安。结果显示，体重过重的人占美国总人口的6%（体重高出100磅或更高，BMI超过40），比拥有健康体重的人寿命短 14 年。

然而，肥胖症的危害绝不止于此，患糖尿病、心脏病等疾病的人群，倘若同时患有肥胖症，易引发多种并发症，比如横贯性脊髓炎，这是一种神经疾病，患有这种疾病后，炎症会损毁髓磷脂（脊髓内的神经细胞纤维上附着的绝缘物质），导致脊髓上疤痕的形成或病变，干扰大脑和身体其他部位之间的脉冲，导致患者出现持续疼痛等知觉方面问题，亦或是肌肉无力、瘫痪等功能性障碍。这些症状与患有多发性硬化症（另一种脱髓鞘疾病）非常相似。

严格来讲，体重过重并不会直接导致横贯性脊髓炎，它可能是由于血液向脊髓供应时发生阻塞所导致，就像是涉及到脊髓的中风。与向大脑供血的方式相同，血管负责向脊髓组织输送氧气和营养丰富的血液，并输出代谢废物。当这些血管的供血发生阻塞时（很可能由凝块导致），受影响的区域会出现组织损伤。因此，即使体重过重没有直接导致横贯性脊髓炎，糖尿病也会触发根本的原因，那就是血管疾病。

然而，目前市面上并没有治疗横贯性脊髓炎的良药，最有效的疗法是合理膳食、锻炼、药物治疗等自我警戒疗法，尤其还要市常咨询医生。这种疗法耗时费力，占据患者大量与家人朋友相处、娱乐消遣的时间，也极大地影响着患者的生活质量。幸运的是，互联网医疗（由互联技术支持的医疗）正通过物联网简化从诊断到治疗的过程，并且重新定义医护关系。这意味着，互联网医疗将惠及许多人。对于技术人员而言，他们将使用功能更强大、更智能的工具，快速读取患者的生命体征，确定病发可能性，在症状呈现之前便可进行治疗。这种前瞻性治疗方式不易被患者察觉，甚至患者自己对整个治疗过程也毫不知情。对于医疗服务提供者而言，互联网医疗将开创一种全新的基于价值而非手术量的治疗模式，简化并改善隐患互动。对于患者而言，互联网医疗意味着更友好、更满意的治疗体验，将为患者带来新的希望。

医疗的互联性可借助物联网扩大治疗范围，使治疗场所不仅限于医生的诊室或医院。目前，医疗和技术的融合主要集中体现在改进患者、医生和其他所有医疗服务提供者之间的互动，通过改善医患各方之间的沟通以期改善医疗质量和效果，拯救更多的生命。患者可以通过专门设计的网站访问并更新自己的病历。在某些情况下，全球各地的医生只需要点击一下鼠标即可访问患者的病历，为患者和医疗服务提供者提供了更多的信息便利，极大的方便了更好地管理治疗。

此外，医生和研究人员可以从有相同病症的患者记录中挖掘数据，寻找新的治疗方法。

以目前的医患关系为例，患者完成预约后到医院去看医生，遵照医生的疗法进行治疗，如有需要，需要再到医院进行复查。借助互联网技术，患者和医生可以用智能手机或电脑进行定期诊疗，以确认诊断是否正确以及治疗是否有效。患者还可以提供生命体征并描述自身感受，而医生（无论是内科医生、心脏科医生还是神经科医生）只需根据患者提供的信息进行远程评估疗效，调整患者用药的频率和剂量，并根据需要为患者预定住院治疗。这不仅可以帮助医生更密切地管理治疗，从长期来看，还可以逐渐取代费时费力的医院问诊。

患者还可凭处方续购药品，接收医院问诊的邮件或文本提醒，在线管理账单甚至更新个人信息，整个过程完全不需要联系繁忙的医院行政工作人员。

然而，目前的发展中也遇到了一些难题。2015年，Edelman Berland（爱德曼调研公司）受伟创力的委托展开了一项医疗调查，一位医疗行业的IT负责人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前段时间，我听到一些话说医疗领域已经准备好Uber化了。以往，我们向患者提供的药物或治疗中有40%并未使用，甚至并未取药或续用。即便我们仅在遵照医嘱方面有所改进，也会对患者的生命和整个社会带来极大的改善。医疗领域的智能化是一个重大课题，能够给社会带来惊人的价值。”

另一个问题是，通常情况下，大多数医生、医护人员和医院之间的合作不够理想。HealthTap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Ron Gutman认为：“他们不愿与彼此分享或交流检测结果、病历和临床诊断。”

HealthTap在国际上被称为“医疗行业的Uber（优步）”，其宗旨是延长人类寿命，通过连接患者及医疗专家，让生活更加健康、幸福。据Gutman介绍，HealthTap是一项全球性的公众卫生实践，在全球拥有79,000多名美国顶尖医生，24/7全天候支持客户从世界各地实时获取优质医疗服务。以HealthTap的Compass医疗导航器为例。它为用户提供个性化的医疗服务，在首发症状的发现到治疗的过程中提供提醒、提示和管理工具等帮助。用户可以即时访问平台，向顶尖医生发送即时消息，进行视频问诊，甚至还可获得专家推荐，整个过程都是安全、隐私的。Gutman表示：“我们简化了健康管理概念，用户可通过任何移动设备或网站连接平台，获得从问诊到治疗的全程服务。”

根据《财富》杂志国际版近期发表的一篇报道，HealthTap另一款主打产品HOPES™（Health Operating System™的缩写）是全球首款可替换各种软件程序及纸质表格（大部分医院通过表格来管理业务）等老式工具的操作系统。有了HOPES，医院可以用一个系统来管理所有业务，支持医疗专业人员访问HealthTap上由医生创建并审阅的内容数据库，与患者建立联系。

HealthTap的这两款产品都为患者与医疗专业人员提供了更加便捷、有效的沟通渠道，为医疗人员提供所需数据以确保诊断的准确和质量。否则，大部分的医生或医护人员无法对患者的健康状况有一个全面的了解，Gutman说：“如果不做出一些改变，他们如何正确治疗患者呢？”

以横贯性脊髓炎的患者为例，主治医生可以借助互联网医疗，综合协调专科医生的治疗方案，真正负责指挥患者的治疗，确保共同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主治医生可以在咨询心脏科医生、神经科医生、理疗师等相关专家后查看了临床数据后，通过电话、短信或电子邮件告知患者评估结果。如果有重要问题需要讨论，主治医师与患者再进行面对面问诊，而且问诊时也无需花费大量时间重新了解病情，直接讨论重要问题便可。

这样一来，患者在离开诊室时会对自己的病情非常了解，同时也更有信心，知道一切都在主治医生的掌握之中。

患者即使远离诊室也没有关系。互联网医疗的一大优点是，无论身处何处，患者都会感觉它是专为你提供个性化的服务，这与患者目前经常遇到的绝望境地形成鲜明对比。再举一个心脏病患者的例子，假设患者在法国南部度假时发病，且距离他在洛杉矶的心脏医生6,000英里，那么主治医生开始治疗前必须再三进行检查以准确评估病人的情况。那么问题来了，没有患者的病历（其中包含最新的检测、实验室结果等数据），法国的主治医生便无法对结果进行比较，也无法制定完善的治疗计划。在患者的病历跨越半个地球送到之前，主治医生只能采取一些权宜之计，推迟紧急救护。

或许也会有更糟的场景。假如主治医生在病人入院后按照自己的评估、实验室结果、检测结果开方，这个过程就像是在贴满便利贴的软木板上掷飞镖，每个便利贴上写着不同的疗法，掷中哪一个便利贴就代表选择这种疗法，选择是随机的，无法保证是否见效如果不见效就再选另一个。整个治疗过程就是不断的重复选择，直到碰对有效的方案，或者直到患者在美国的医生打来电话告知患者病例详情。

如果像互联网医疗倡导者所希望的那样，主治医生能够从网上随时获取病人的病历，不用浪费时间与一个意识模糊或无法沟通的病人尝试互动，也不用做大量没必要的试验使病情更加恶化，及时进行必要的手术。从医疗服务提供者的角度来看，互联网医疗可以节约大量资源，尤其是时间和金钱，提高并该站医疗服务的整体效率。比如，护士或医疗助理不用再浪费时间查找患者尘封的病历了，节省出来的时间足够多照顾一个患者。

现在，我们在前往更加智能的未来之路上才刚刚迈出第一步。当医疗行业真正实现互联时，即便是药物治疗也能够做到智能。上文中提及的IT负责人在采访中提到，医疗监控的未来不是可穿戴设备，而是可摄取设备，这些设备能为智能医学带来革命性变革，“这些新技术可能会需要你真的吞下一个药丸，身体在吸收药丸的同时，数据也会被获取。目前已经存在许多这样的技术，如我们可以将葡萄糖监控器微缩，使用针管进行注射，然后从人体远程收集数据。”

未来，虚拟医疗助手或许可以广泛普及，移动设备将可以持续监控个人健康的各个方面，及时向专家反馈重要情况，实时追踪并处理医疗需求。

Deloitte Center for Health Solutions总监博士负责为医疗保险公司挖掘数据，他说：“当你坐在躺椅上看球赛时，你的躺椅会测量出你今天的体重。你的超市会员卡可以记录你身体获取的食物类型。”生物传感可穿戴设备将监控用户每日、每周、每月的活动状态。

因此，我们将会看到，越来越多的患有慢性心脏病的患者可以实时监控自己的血压并将数据自动传送给医生。我们还会看到，越来越多的糖尿病人自行测量血糖水平，并在虚拟健康教练的帮助下进行降糖。

受访的IT负责人说：“我们还在考虑一些可以在人体内植入小芯片的设备和技术，其中包含许多药囊，可根据需要释放药剂。芯片中的信息也可以传送至医院和用户，告知已服药量及药效如何。”

它不仅有助于治疗病患，还能全面提高人们的身体健康水平。尽管人们仍然需要看医生，让医生监督、指导和治疗病症，但是很少需要当面问诊了，不仅提高了医疗机构的效率，也改进了服务质量。

一些专家认为，以价值为导向的医疗(value-based care)将会加快互联网医疗的普及速度。目前，国际上的医疗系统采取按服务付费的模式，向医疗服务提供者支付报酬。因此，医生和医疗机构往往提供更多服务：预定的检测越多，看的患者越多，做的手术越多，赚的钱就越多。

研究显示，这种按量支付的模式会造成两个结果：其一，手术和检测（如成像、筛选）的价格会有巨大的差异；其二，从患者在医院的体验来看，医疗服务提供商无法提供优质的医疗服务。

HealthTap的Gutman表示，随着患者的预期发生变化，医疗行业也必须做出相应的改变。电子商务和广告等行业有完善的工具和技术来了解哪些服务适合哪些特定人群，从而改善个性化用户体验。Gutman说：“但是对于医疗服务，生活中最重要的行业之一，我们却还没有做到这样的定位。”

让患者获得所需医疗服务的方法之一是摒弃按服务付费，采取按价值支付报酬的系统：品质/成本/时间。对于患者而言，这意味着他们将以合理的价格购买到安全、合适、有效且效果持久的医疗服务。对于医疗服务提供者而言，这意味着在遵循医学和业经验证的疗法和技术的同时，还能够考虑到患者的愿望和偏好。

以价值为导向的医疗系统要求医疗服务提供商做到两件他们并不擅长的事情：分享信息和提供优质的客户服务。Greenspun说：“这种医疗系统促使我们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与消费者相处，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使用数据和用数据来指导我们的工作，全面协调医疗服务。”

据Greenspun介绍，虽然数字技术飞速发展，其价格急剧下降，但是医疗服务的需求和成本将会继续攀升，这对于全球的医疗经济环境而言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虽然借助技术应对这些挑战并非难事，但是采用互联网医疗仍有许多障碍。如今，患者翘首期待数据驱动式医疗服务的到来，然而目前的医疗系统并没有做好迎接数据大潮的准备。此外，医疗行业还需根据消费者的生活方式和需求做出相应的调整。未来，将出现大批数据分析和引导患者的专业教练和科学家，医生只需负责监控患者身体状况并定期联系患者。既便如此，大量的数据将会使医疗提供者缺乏信任，无线医疗设备的安全性等问题依然存在。

在现实社会，使用可穿戴设备或虚拟医疗助手改善人类健康还只是一个想法。Deloitte Center for Health Solutions发现，对这些产品感兴趣的一般都是健康积极的人。该中心研究发现，人们喜欢看到自己的个人健康数据，这可以改善某些慢性疾病。但是，对于那些拒绝参与的人呢？医疗行业仍需开展一些项目，了解激励人们参与进来的因素。

互联网医疗面临的更大挑战或许是医疗服务提供者的成本。财务奖励必须要跟上，如果医疗服务提供者得不到相应的报酬，他们是不会做出这些改变的。Greenspun说道：“以远程医疗为例，如果医疗服务提供者为患者提供远程治疗后没有得到相应的报酬，这不仅会打击他们的积极性，还会降低他们诊疗的患者数量。在以价值为导向的医疗系统中，远程治疗也可以获得报酬。以价值为导向的医疗还将形成巨大的推力，为远程监控、安全通信、数据共享等带来巨大的投资回报。我们将从一个‘数据因保密而有价值’的时代发展到一个‘数据因共享而有价值’的时代”。HealthTap的Gutman表示：“倘若以往孤立、分散的系统开始协同运作，医疗服务提供者便可使用分析工具从数据中发现趋势并获得经验。互联互通能够让最优秀的医生打破地域的限制高效协作，组成强大的医疗联合体更好地服务患者。知识的传播是无缝的，最终人们将享受到最高级的医疗服务。”

相信终有一天，智能医疗即便不能解决全部的挑战，也能解决大部分挑战。当人们越来越希望了解自身的健康数据时，我们离健康生活也就越来越近，去医院的次数也会越来越少。智能葡萄糖监控器、虚拟医患交互、甚至互联药片都有助于提供更优质的医疗服务。未来，智能医疗或将挽救并延长全人类的生命，这其中包括你，包括我，包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