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系列之二：何为“21世纪竞争力”？

巴黎高科评论 / 编辑 / 2015-03-18

在当今社会经济生活中，知识的重要性日益凸显，人们甚至特意发明了一个新词来描述这个新的发展时期：知识经济。在知识经济时代，国家间和企业间的竞争，愈发取决于各自的知识生产、传播和应用能力（无形资产）。鉴于知识经济迥异于工业时代，未来劳动者将需要掌握全新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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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教育体系必须努力培养满足知识经济需求的“新世代”。一些国际组织包括经合与发展组织（OCDE）、国际专家团体ATC21S 和美国P21组织等，都已着手对未来知识和能力的新定义。这些知识和能力被统称作“21世纪竞争力”。通过调研，这些组织一致认为，这个定义必须具备三个方面：通识学习能力、创新能力和合作能力。

信息革命的考验

第一方面涉及到应对这个瞬息万变的IT时代。《知识经济》一书作者、洛桑国立综合理工大学教授Dominique Foray指出，当前的信息过剩实际是一场真正的革命。“无需追溯到原始社会，想想一直以来人们获得知识的难度就够了。即使是11世纪的伟大智者、罗马教皇思维二世（Gerbert d’Aurillac）的私人图书馆藏书也不超过20本书。”

面对通讯技术带来的海量信息，我们必须能够快速高效地查找、选择，并对其进行分类、评估和组织。这些信息良莠不齐、泥沙俱下，辨别哪些才真正可信，要靠批判精神和学术分析能力。仅仅“知道”已不够，更重要的是知道如何搜索、选择、分析和质疑。

在这样的时代，企业和职场也在迅速变化。我们无法预测几年后年轻人找工作需要具备的知识和技能。除了信息爆炸，信息通讯技术还加快了经济和社会的演进，组织和雇员都必须不停学习以适应这样的变化，调整和适应本身成了最重要的能力。“在知识经济中，相较于掌握一门具体技艺，通识更重要。”Dominique Foray总结。

一旦获得了想要的信息和知识，还必须能够进行分析并将之转变成新知识。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在关于“21实际竞争力”的报告中指出，在将信息转变成生产力的过程中，新的知识和思想就会显现。这方面主要靠的是创新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创新是知识经济的核心，对于企业而言，想生存并保持竞争力，培养创新的企业文化至关重要。

创新竞赛

现有体系、组织和思维方式缺乏创造性、自信、灵活性、跨学科性和包容性，已是全球共识。企业和教育创新培养专家Ken Robinson那场题为“学校是如何抹杀创造性的”TED演讲， 已经成为观看率最高的TED视频之一。

Ken Robinson在他的畅销书《元素》中说道，创造性要靠与环境建立新联系，从而以全新的视角审视世界。他肯定人类天然具备这种能力，而不是少数天才独有。潜伏在人类身体内的创造力和读写能力类似，可以通过学习和培养被激发。

我们的教育不是鼓励而是遏制了创新思维的生长。这种特征在某种程度上是由于现有的教育体系是为了满足工业经济发展而建立的。非盈利性教育机构可汗学院（Khan Academy）的创立者Salman Khan强调，“现代教学体系的羁绊日益凸显，今天需要的不仅是会读写、计算熟练的工人阶层，更是充满创造性和求知欲的从业者，能够不断学习和吸收新思想的公民。”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专家们尝试了不同方法。一个是引入个性化教育，发现并发挥每个人的长处。Ken Robinson认为这要求将科学训练、人文训练和体育一视同仁；Salman Khan的观点看起来似乎有些荒谬，他建议将很多年龄不同的学生和不同学科的教授放在同一个大的教室，根据不同的学生特点和需求来进行分组教学，时间长短亦不再按照小时和内容划分。这样，年长的可以帮助年幼的，这是锻炼合作和社交能力的好办法；生物学家François Taddei则主张培养质疑和实验的氛围，现在课堂不是出勤率太低，就是学生态度消极。

这种氛围培养出的学生不会惧怕挫折，不再畏惧创新。提出创意就意味着要做好出错的准备。Ken Robinson常说:“不准备好犯错，就不会有新发现。”然而，我们的教育常常惩罚错误。如果不改变评价体系，学生就不会认识到挫折是创新路上可以接受甚至无法避免的一部分。同时，我们的学校并不认同差异的价值，一切问题只有一个标准答案，而创造性就其全部，就是从完全不同的角度得出全新答案。应当跳出常规，培养探索欲。

打通学科分割

由于上述原因，提倡培养学生创造力和解决问题能力的人通常会提倡跨学科训练。诺贝尔医学奖得主Eric Richard Kandel的研究表明，记住一条新信息的有效方式，是使之与记忆中已有的信息联系起来。Salman Khan也说过一个好的教育者应当专注于两个事物之间的跨学科联系，他惋惜道，基因归生物课，概率归数学课，但实际上前者是后者的直接应用；代数与物理分开学，但后者又处处要用到前者。教学分科人为且随意。

在这方面，数字革命带来了新的曙光。《数字时代：教育新机遇》一书的作者指出，“传统的教学模式或百科全书式的知识积累模式仍然一统天下的局面下，知识仍然被严格地按照学科分类；但数字时代为我们重新定义教学模式提供了可能途径，使之更适合当代的知识和技能特性，突破呆板，让集体智慧的形式更多样。”在高等教育领域，慕课形式鼓励合作学习，教师变成了引导者而不仅仅是传递知识的专家。

信息经过收集、甄选，再通过跨学科合作，形成了新知识和高效解决方案。在知识经济中，成功只能靠团队和网络协作完成。个体差异、知识、思维方式和智力的集合会将创新向更高层次推进。即Ken Robinson所说的“协同炼金术”，意思是为了在竞争中不落败，所有力量自愿凝聚在一起，完成对个人的超越，“在所有领域，都是个人和团队的相互影响和促进催生了创新。”这正是硅谷的“炼金术”，和 Sandbox所追求的目标——将全球各领域最具创新力的年轻人集合在一起致力于解决终极性难题。

巴黎跨学科研究中心主管François Taddei在接受我们的采访时说，我们需要尽早考虑如何进行跨学科协作。21世纪的学校，应该是培养通识学习能力、创新能力和合作能力的地方。（蒋相和/译）